十年前,施晓亮与召存信、刀美凤夫妻及其儿子合影
村民送给“终生州长”的野生大黄蜂蜂蛹
老州长向记者们赠送传记
老州长为小记者施哲莹拴线。拴线是版纳傣族人至高的一种礼节,包含所有美好的祝福。
老州长为小记者施哲莹拴线。拴线是版纳傣族人至高的一种礼节,包含所有美好的祝福
“我在党旗下宣过誓:永不叛党!” 1966年的夏天,一场空前的“文革浩劫”将新中国推向疯狂,推向苦难。在西双版纳各族群众中享有极高声望的州长召存信也未能幸免,一夜间成了“牛鬼蛇神”和“走资本主义道路”的当权派,遭受揭发、批斗,家中大半被造反派占据、贴封,全家只能挤在其中的一间屋子里。 不久,身患风湿性关节炎的召存信被送到景纳乡“五七”干校接受劳动改造,每天和其他几位老干部一起去山上放牛。“当时我们被关到了西双版纳深山寨子里,在那里放牛,种地”,刀美凤回忆说,一开始的时候,白天召存信要下地种田,有时候要上山打猪草喂猪放牛,晚上回来还要接受批斗和教育,睡觉就是光木板。不过老州长在批斗中并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,这得益于版纳的各族百姓的拥戴。 “周围寨子的各民族村民们早就听说老州长经常要挨批挨斗,怕老州长吃亏,每当造反派批斗老州长,外面就有几百号少数民族拿着柴刀猎叉弓弩盯着。这些纯朴的百姓朝这些造反派们大喊:‘文革我们搞不懂,你们批就批吧,但谁要是敢动老州长一指头,我们就要他的命’这样以来,那些造反派们就再也不敢胡来了。” 虽然当时召存信被作为牛鬼蛇神”和“走资本主义道路”的当权派,但却从来没有缺席过文革期间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,这还要多亏周恩来的关怀。刀美凤回忆说,文革中的第一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,一开始代表名单里是没有召存信的,后来周总理看的时候,就问工作人员为什么没有召存信,“‘召存信对和平解放西双版纳的贡献是非常巨大的,他一定要来参加大会’总理说完,就亲自让工作人员派飞机把存信接到了北京。我们知道,总理肯定了解存信的现状,他是为了尽最大努力保护存信。” 与召存信同时被打倒的州领导中,有一些原来也是封建领主,巨大的命运落差让他们难以接受,有几个实在受不了折磨的人上吊自杀,另外一些人则悄悄地逃往老挝避难。老挝与西双版纳没有天然的地理屏障,历史上傣族跨境而居,出入边境易如反掌。老挝那边敬仰召存信的傣族同胞们捎信给刀美英,说雇佣的马帮几月几日会到中老边境等待,而老挝的国民党余部也捎信来,随时欢迎老州长跨过边境,他们会给予最高的礼遇。 家里人知道召存信的脾气,一开始瞒着他偷偷地把家里值钱的东西,都变卖成容易携带的金银,最后一切都准备好了才忐忑地告诉了刚刚接受批斗回家、疲惫不堪的召存信。 “我不走!”召存信听后大怒,拍着桌子向家里人喊道,“我在党旗下宣过誓:永不叛党!我这辈子就算死我都会跟着共产党走!” 回首这段历史,玉金大姐说,当年很多出去的人取道老挝去了西方发达国家,现在大部分“混得很不错”,而他们每每回到西双版纳,看到百姓万众朝拜老州长,羡慕之余都觉得老州长当时的决定是明智的。人生在世,为民众景仰,这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。 爱民千寨的“终身州长” 从1953年1月到1992年5月,召存信连续七届担任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州长将近40年,创共和国州长任期之最;从1954年到1993年,他连续七届担任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、全国人代会民族委员会委员;1993年至今,他连续两届担任全国政协委员。在周总理的亲切关怀和多次亲自指示下,召存信195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,完成了从一个封建领主到人民公仆的转变。50年来,党和国家的四代领导人几乎都接见过他,并对他的工作给予充分肯定。 而召存信在任州长的这40年里,也始终没有辜负党和国家对他的信任,牢记着年轻时父亲“要爱民千寨,不要爱钱千袋”的教诲,带领着版纳各族人民勤劳致富奔小康。 以前的西双版纳是没有橡胶的,召存信看到东南亚其它国家人民靠着橡胶挣了钱,他就想“为啥版纳不能种橡胶树”?先后多次派人科研调查,并支持著名植物学家蔡希陶冲破了西双版纳“植胶禁区”,建成和兼任橡胶种植试验场的第一任场长,实现了大面积种植,如今的西双版纳成为了中国橡胶种植的重要产地之一。 西双版纳位于国际茶界公认的世界茶树原产地的中心地带,是普洱茶的发祥地和茶马古道源头,植茶、制茶、饮茶、贸茶的历史悠久,传承不息。但是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时,版纳的普洱茶却一直处在藏在深山人不知的状态。召存信看到这种情况后,重点抓好“六大茶山”的销售,他特别向中央汇报,希望批准出口,得到了中央的支持和批准。如今版纳普洱茶的举世闻名,召存信可以说是功不可没。 1982年,州政府所在地景宏县建市,召存信夫妇欣喜若狂,再度来到北京,在京长驻70多天,向中央领导人请示建设西双版纳机场并得到了通过。执政西双版纳最后的日子里,种植甘蔗生产白糖,利用澜沧江建设流沙河电站,满足了全州的工农业用电…… “一直没通火车,唉……”虽然已经从州长职位退下来,但召存信觉得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。第一件事就是西双版纳一直没能通火车,他之前提过多次,可由于多方面原因,一直未进入实施阶段;西双版纳的金属矿藏量其实很丰富,但是,直到现在开发也很少,宝藏还没有为老百姓带来实惠。在有生之年,他期望能够看到这些希望变成现实……
本文责编:玉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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